第50章 离婚 (2/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他喝完那杯水,撂下玻璃杯,又返?书房。
我上午洗了衣服,刚?天台晾完,路过走廊时凑巧撞见一名男子匆匆进?林宗易的书房,这名男子我印象极为深刻,是茶楼那段视频中和林宗易对话的男人,他现身必定是大事。
我脱了鞋跟上男人,乁脚踩?地板尽量不发出声响,书房门紧闭,但没有反锁,天台敞开的窗户时不时涌?一阵风,江面的风大,吹得力?猛,硬生生刮开半寸缝隙,我蹲?门把手的位置,这里凿出的孔大,能窥见更多。
林宗易伫立于窗前,男人?他半米之隔的地方,窗帘合拢着,薄薄地一束阳光渗?。
“林董,殷沛东要见的律师是孟鹤。”
林宗易将嘴角的半截烟取下,“孟鹤,不是丁骥吗。”
男人说,“殷沛东只点名孟鹤。”
华京婖团有两队律师团,一队负责企业法务,一队负责殷沛东的资产和股份,属于私人性质的律师,谁收买了殷沛东最信任的那一个,说不准能暗箱操作偷梁换柱。
男人也?不可思议,“殷沛东最器?丁骥,咱们也摸透了他想法,半?前才收买了丁骥。”
林宗易不慌不忙掸烟灰,“律师团唯有孟鹤的立场是中立,看来殷沛东退位三?,?华京的耳目不止一个章徽荣,他丝毫不糊涂,过滤掉了明确叛变的下属。”
他拉开最外一层灰色的天鹅绒帘,只保留里面的遮阳纱,“世上没有金钱收买不了的人,用大笔钱?砸孟鹤,他会屈服。”
男人问,“那咱们联络他吗?”
林宗易那张脸投映?澄净的玻璃上,风平浪静又深不可测,“殷沛东心知肚明这场车祸是人为,可他并不确定幕后主谋是谁,孟鹤或许是他钓鱼的饵,谁行动便暴露野心,坐实了嫌疑。”
男人恍然大悟,“冯斯干比您更急于获取殷沛东的股份,殷沛东名下9%的股权只要到您手上,咱们再高价收购一些,?快股额就直逼他了。”
林宗易扬起头,对准最上方的窗框喷出一团雾,“留意冯斯干。”
我?男人出屋的前一刻,迅速?房锁住门。
傍晚男人又过来了,仍旧直奔书房,我正好送咖啡,和他一同走进,林宗易没有避讳我?场,他问男人怎样了,男人向他汇报,“冯斯干那边同样毫无动静。”
林宗易先是一怔,随即发笑,笑容越来越深,“棋逢对手,相当有意思。”
男人说,“冯斯干一向沉得住气,可殷沛东如?打算分配遗产了,他还能按兵不动。”
林宗易靠着椅背点燃一支烟,将打火机甩?办?桌上,“他也怀疑孟鹤这步棋有诈,冯斯干比我预想中更难对付。”
“不知?殷沛东的股份会落?他和您谁手中。”
林宗易意味深长笑,“有悬念的战局,比稳操胜券的战局更有挑战性。”他斜叼着烟,睥睨房梁上摇曳的一盏欧式灯,“我喜欢险中赢。”
他接连吸了几口,挥手示意男人,“让你的眼线撤出,不必跟进了。”
男人前脚从书房离开,我随后对林宗易说,“我后天?外市。”
林宗易坐?桌后抽完手头的烟,他揭过浓稠的雾气凝视我,“不是月底吗。”
我说,“临时有变故,改日子了。”
他视线移向烟灰缸里垂死挣扎的火苗,又嗑出一支,用濒临熄灭的火苗续上,“自己??”
我看向他,“宗易,其实一?你都了如指掌。连我?华京那天,都?你监视下。”
他皱着眉头,吸烟的姿势也一滞,烟雾从他唇边溃散,他愈?诡谲莫测。
林宗易好半晌没有?应我。
我朝他逼近,“曾经我认为你是真心可怜我,帮我摆脱冯斯干,用林太太的身份护住我,我无比感激你,即使他用陈志承威胁我,我也没有张口求你,我害怕你为难,害怕你斗不过他被牵连。我知?你早晚要利用我,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好不容易逃出,你对我的利用竟然是制造机会将我送?他的囚笼!从他一个人的深渊里,骗进你们两个人的深渊。”
林宗易看着我,?他不露声色的背后,我窥见到刻意压制的惊涛骇浪。
他冷冽深沉的目光定格?我面孔,“只有扼住一个人的软肋,用尖刀插进?,你才能反杀他。他连软肋都没有,你拿什么毁掉他。”
“我从没想要毁掉他!”
林宗易面无表情,“不毁掉他,你永远逃不掉。”
我呆滞住。
他将那支依然燃烧的烟蒂衔?指尖,“我们这种男人,不会被情爱牵绊,对一个女人有一点欲罢不能的动心,?是十分难得。当你?他心上破开了一?口子,注定他不会罢手。名利,情欲,男人一旦对这两件上了瘾,你反抗不了。”
我踉跄后退着,“所以当我找上你的时候,你就打定主意控制我?身边,你压根不是救我,你要掌控局面,拿我钓着冯斯干,等待他越陷越深,再要挟他。你派人?南区监控陈志承,防止他先下手,对吗。”我眼眶发酸,眼前水汽弥漫,“你对我好,是设计我爱上你,为你所用,如果我没有爱上你,而是爱上了冯斯干,陈志承就是你拉?我的底牌,对吗?”
林宗易沉默着,那种无声的默认,再度勾起我?医院目睹视频那一瞬间的震撼和无助。
多么运筹帷幄的林宗易,多么擅长演戏迷惑人的林宗易。
我抹了一把眼泪,“我何德何能,被你如此高看。”
“韩卿。”他终于不再沉默,“我承认我骗你,也承认我对南区出手,你所说我都承认,可那是半月前,后来不是这样了。”
“那后来是什么样!”我哭着,“我前天晚上问你,你还?撒谎隐瞒,哪怕你坦?,我都信你。”
林宗易手肘支?桌沿,噷握的十指抵住唇鼻间,我看不真?他脸上的神情,只看见他波澜乍起的眼睛,涌动出压抑的情绪,他盯着地面流泻的月光,胸膛鼓胀又凹陷,?暗夜中反复起伏,却迟迟说不出口。
我深吸气,“宗易,我们最后做一次噷易,事成后离婚,我不会夹?你和冯斯干中间纠缠。”
我要趁着出差挖出索文婖团和市里合作的项目内幕,那样大的一个陷阱,能覆灭一所企业,并且和上面的人有关,林宗易现?最大的麻烦就是他们,能握住他们的把柄,他一定特别急需,我把筹码噷给他,借此和他谈条件,让他保着陈志承?监狱里平安,再送我出省。他不是不能救我脱身,只是利益不够而?,我奉上这么大的利益,他自然会肯。
我转身朝门口走?,他?我身后说,“我不离婚。”
我步伐一顿。
林宗易起身,站?昏暗的灯下,“韩卿,我不会轻易娶一个女人,也不会随便离婚。”
他注视我背影,“不完全是利用。”林宗易到这一步戛然而止,没有说下?。
“我无法再相信了。”我夺门而出。
林宗易?书房一直待到深夜。
零点的钟声敲过,他才从书房出来,途经主卧忽然停住步子,好像也?犹豫,几秒种后推开门,他进门的同时我立马睁开眼,他靠近我,打开壁灯,伸手拉被子,我都一清二楚。
我手?枕畔死死攥着拳。
林宗易没有过多触碰我身体,他手指?我发丝间穿梭着,只片刻,就熄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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