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影和云屿的谈判

高影的第一反应是冲上去意图触及对方身躯，发动绝对命令，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对方没有撒谎，这个叫云屿的人的确只是一个投影，根本无法触及。

“谁都可以和这个UFO产生联系吗？还是……”高影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

云屿见对方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略微意外，他本来一肚子腹稿是打算先解释“合作”的，于是立即回答道：“之前这个考场是直接隶属于云挚所在的Abyss第2考场的，但是唐哲死后，无法再继续联系，云挚就捕捉不到这个UFO的空间坐标，无法再传递投影过来了。至于我……这是我的特殊奖励造成的。”

高影很快镇定下来，他和云屿拉开了距离，说道：“你刚才说合作，你也姓云吗？”

云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

“云挚是我弟弟。但……我们并不是关系很亲密的兄弟。”

云屿说出这句话后，高影就产生了诸多联想。

“我为什么相信你？”

对高影来说，对方实在没有值得信赖的理由。进入魔鬼考场已经半年时间，高影已经充分体会到人性诡谲堪比魔鬼，所以，绝不会轻信他人。对方只是个投影，无法被触及，高影是无法驱动绝对命令指挥云屿的。

“我的诚意自然会表现出来，首先就是我会提供给你很重要的情报。”

云屿来找高影的目的，自然也很清楚。他明白，自己的生死，完全在云挚一念之间。云挚现在对他还顾念一丝兄弟之情，但哪一天他只要改变主意，只要下一道命令，自己就会身首异处。最重要的是，一旦他将来能考上Abyss级，云挚对自己的提防将提升到最顶点。这一点，毫无疑问。在他心里，绝不会相信自己会放弃为母亲报仇，而事实上云屿自问，如果他有能力，绝不可能不报杀母之仇。

当年母亲的死，是云挚母亲暗中策划，甚至本来就打算连同云屿一起杀死，是母亲保护住他，才让年幼的云屿捡回一条性命。那之后，云屿就发誓此仇他一定会报。而只要云屿实力还偏弱，云挚就能容许他生存，只要云屿成长到足以威胁云挚母子安危的时候，他就必定痛下杀手。

云屿所在的考场，几乎所有人都是效忠云挚的，有他们在，云屿就得不到真正的自由。任何一个考生，如果想要转到其他考场，就必须要直接查看招募考生的考场然后递交申请。而在被身边所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他是无力对外提交申请的。

这次云挚安排的五个考场进入杀戮模式考试，而对方的手段也显然雷厉风行，是绝好的盟友。毕竟在所有Hell级考场，除非是海德尔家族的附属势力，否则没人敢正面对抗云挚。海德尔家族的本质和《复仇者联盟》的九头蛇组织如出一辙，云屿绝不可能去和Nazi合作。那么，有能力，又和云挚正面为敌的高影，自然成为云屿眼中最佳的盟友！

“你是说，下一次考试，我们将会……”高影意识到云挚的执念之深，“面对包括你在内的三个考场的围剿？”

下次考试，他和朱荪伶就又要再度会面了？

“不错。”云挚继续说道：“我可以向你提供三个考场内的我所知道的几名考生的情报，并且我也会和你合作。云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这一点上……大家是可以愉快合作的。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现在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我会无条件赠予你情报，事后你进入考试场景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大家一起联合，实现共同目的。”

他也将自己和云挚的血海深仇告诉了高影。这仇恨的确够深，虽然云屿母亲的死不是云挚所为，但他不可能不阻拦云屿复仇。

“我想知道关于云挚的情报。”高影此时对这个强大的敌人产生了兴趣，“我和他短暂接触过，但了解得太少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人能称之为当今Abyss级考生的NO2，仅次于尼罗·海德尔，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而高影和此人注定会成为死敌，那么当然需要了解他的情报。

“我所可以提供的情报并不会太多。”云屿苦笑一声，“云挚对我提防得很重，而我和他以前在Death级是同一个考场，到了Hell级就分开了。他打出偌大名头来后，我身边的人都已经成为他的鹰犬，和他有关的情报，是对我全面封锁的。”

到了Hell等级，谁都清楚，肯定要在Abyss考场中选择阵营站队，毕竟将来他们肯定会升入某个Abyss考场。Abyss考场恶考生们都会观察和选择重点培养对象，为他们所在的考场输入新鲜血液，进行奖励的临时授权，或者动用权限对他们的考场进行支援。毕竟，Abyss考场就那么几个，每个考场也就那么几个人，考试中一旦死了人，就只有从Hell级才能补充新考生。到了Abyss等级，骷髅不会再限制考生作弊，因此团队合作是很重要的。

而云挚当年在Hell等级就闯出偌大名头，升入Hell级后，原本Hell级第2考场的主事人没多久也死了（云屿一直觉得这点颇有猫腻，不禁联想到了当年的宋江和晁盖），而后在Hell级威望很高。

“他的奖励最值得称道的……”云屿对高影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那就是‘献祭信仰’了。简单来说，就是类似邪教教主一般。”

“邪教？”高影对此倒是颇为惊愕：“这是怎么回事？”

云屿解释道：“‘献祭信仰’这一奖励是一个特殊奖励，不是他兑换而来，而是完成了附加题的特殊奖励。”

高影推测，这应该和当初他参加那次特殊考试带回阿格妮丝从而获得死后复活的奖励有关。从言喻初口中得知，就算是Abyss等级，也没有什么奖励可以死后复生，哪怕是血身替劫，一来也需要有一个和自己星座一样的替死鬼，二来要获得星座相同的考生的血，三来要保证那个替死鬼不会比自己先死。

“献祭信仰……简单来说，考生们将云挚当做神来祭拜，聚拢在他麾下行事，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不管是什么都一律执行，时刻祝祷他的名字，予以供奉，甚至用自己的鲜血献祭。长此以往，云挚无论受到什么伤害，不管是物理伤害，奖励带来的伤害还是恶灵的诅咒，都能迅速恢复。而作为回报，信徒们将在考试中拥有一定的气运，这种气运只有考试期间有效，而且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绝对有效果，但即使如此，也足以吸引很多人投入云挚麾下了。”

献祭信仰……这也是让高影有些无语了。居然还有人在这种地方培养邪教？而这自然也比高影的神圣治愈强大，神圣治愈只能对同等级考生和部分魔鬼恶灵的奖励和诅咒能驱除负面状态。最重要的是，这在主动技能，万一他被人预先施加了某个奖励，他没来得及动用神圣治愈，也许就直接死了。而献祭信仰是被动生效的奖励！区别，大不一样！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恶灵也很难杀死云挚！

“是……”

云屿回忆起来，过去在云挚还在Hell等级的时候，某次联合模式的考试，他们两个考场汇合。林峰看上了云屿所在考场的一名女考生。那名女考生虽然也是云挚信徒（没人敢不做信徒，否则后果就是死，哪怕云屿表面上也得做信徒），但她是少有的对云屿表露出同情心态的人。林峰一眼看中了她，继而就在那次考试结束前夕要那女考生转考场过去，显然是打算潜规则。

那个女考生不愿意接受潜规则，结果被同一考场的狂信徒们打得半死，只能从命。那一日……云屿就意识到，云挚的信徒，是何等恐怖的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