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金庸和倪匡

　　第二天下午三点。
　　香港《明报》位于柴湾嘉业街。这条街虽没有旺角，铜锣湾等地繁华，但也是有名的商业街区。
　　《明报》报社办公室内，冷气吹得呼呼响，人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喂，老张，快把这些稿件整理一下，等会儿要交上去的！”
　　“喂，小宋，把刚才老李送来的报告发传真给《东方日报》”
　　“小陈，能不能帮我冲杯咖啡？大不了今天中午请你吃红烧牛肉……面！”……
　　吵闹的办公室里面每天都进行着一模一样地繁忙与喧哗。作为报社的职员，你必须要尽心尽力完成每一项任务，要不然就会成为吊车尾，拉别人的后腿。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走进了明报报社，手上还拿着几分装订好的稿件，他正是邵华阳。
　　邵华阳走到柜台小姐前，礼貌地对那位小姐说道：“你好，小姐，请问查老先生在吗？我找他有事儿！”
　　明报报社的人自然都知道查老先生是谁，那小姐疑惑地看了邵华阳一眼，问道：“您好，先生，请问您找查社长干什么？有预约吗？”
　　“当然有！我叫邵华阳，你看看今天是不是查老安排了见我？”
　　邵华阳将手搭在柜台上微笑的哦啊。
　　“哦，请等一下！”
　　柜台小姐礼貌一笑，拿起日程表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先生，没错，确实有您的预约，现在就是您的预约时间，社长的办公室往前走，左转第二间就是！”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这个给你！”
　　邵华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小姐，然后便即走了进去。
　　那小姐拿起钞票看了一眼，登时眼睛大亮，一千元啊！顶得上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了！那位英俊的年轻人可真是大方有钱，刚才看我的眼神又这么温柔，会不会是看上我了……小姐无限意淫中。
　　邵华阳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手给的一点小费居然会让那个柜台小姐春心萌动，他此时大踏步地走到金庸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邵华阳赶忙将门打开走进去，只见里面正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其中一人邵华阳认得是金庸，毕竟前世看过金庸的照片；另一人是胖胖的老头儿，相貌和蔼，身穿金色唐装，看起来颇为友善。
　　邵华阳一走进来，金庸和那胖老头儿一见，都是微微一笑。金庸说道：“想来你就是阿阳了吧？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你的相貌和老邵年轻时候可是一模一样啊！”
　　邵华阳一听，微笑道：“对，我就是阿阳！查叔你好，我是您忠实的书迷，今日终于见到您老人家了！这是我的荣幸！不知这位叔叔是？”
　　说着，看着那胖老头儿。
　　那胖老头微笑道：“我是老查的好朋友，我姓倪，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邵华阳吃了一惊，此时那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头儿是谁？赶忙说道：“原来是倪匡老先生，真是失敬失敬！”
　　这个倪匡，在现在的香港可谓是赫赫有名。他自己是香港有名的大才子，和金庸、黄霑和蔡澜齐名，四人号称“香港四大才子”他的妹妹亦舒也是香港有名的才女，儿子倪震更是未来娶了“玉女”周慧敏为妻，成了名符其实的软饭王。
　　而他自己的的确确是个人物，年轻的时候在大陆做过知青插过队，因为偷吃村子里的老母鸡，而被打进牛棚反省。后来忍不住了，就一路偷渡到了香港，写了很多电影剧本还有武侠小说，不过他最出名的则是科幻小说《卫斯理系列》倪匡是金庸武侠小说的忠实粉丝，在金庸去加拿大的时候还曾经代替金庸创作了《天龙八部》中的天山童姥部分，他想象力诡异，以至于很多读者看到这一部分就很不买账，金庸从加拿大回来一看，我的乖乖，倪匡这孙子咋给自己搞出了一个“百年老人妖”没办法，只好大刀阔斧地删除修改。事后他还不得不对倪匡道歉，不好意思老兄，我把你写的给改了。那倪匡也豪爽，就说改就改了呗，不过你要请我喝三天的红酒。就这样，倪匡醉倒在红酒缸里三天，被香港文坛传为佳话。
　　而此时，这位香港有名的大才子居然一起在这里，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而接下来，金庸就解答了邵华阳的疑问。
　　“阿阳，老倪今天早上听我说老邵的孙子要写小说，就特地下午跑来，想看看究竟写的怎么样？小说原稿带了吗？给我们看看吧！”
　　金庸摸了摸自己的浅浅的胡须，呵呵笑道。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查叔，倪叔，稿子我带了，三本小说，每个都有前三章！”
　　说着，邵华阳将手上的小说递给了金庸和倪匡。
　　金庸和倪匡一听邵华阳居然写出了三部小说，都不禁吃了一惊。
　　金庸拿起头一本《风云》看了看，笑道：“风云？名字看起来不错！”
　　倪匡拿起另一本《仙剑奇侠传》呵呵笑道：“我这本也不差，仙剑奇侠传，名字也挺威风的！”
　　说着，金庸和倪匡翻开小说，看了起来。
　　此时，邵华阳并没有把所有的小说一次性都拿出来给金庸和倪匡看，仙剑只写到李逍遥在仙灵岛和灵儿成亲，风云写到了聂人王和断帅在凌云窟决斗，诛仙写到了张小凡和林惊羽拜进青云门。
　　金庸翻开风云，换换看了起来：




　　楔子

　　“这是什么？”
　　“你的命。”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句话便是你为我所批之命？”
　　“正是。”
　　“此话何解？”
　　“当中意思，是说只要你一遇风云，便能化作九天之龙，天下将尽在你的脚下！”
　　“那何处可遇风云？”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
　　“风本无形无相，没有一刻静止；云亦聚散无常，飘渺不定！纵使穷究玄机，也算不清天上风云之反复！”
　　“无论如何，我毕生宏愿总算得偿，也觉无憾！”
　　“不是一生，而是半生。”
　　“半生？”
　　“这只是你前半生的命！”
　　“那后半生呢？”
　　“时机未至，无法得知。”
　　“何时方是时机呢？”
　　“为何世人总想得知天意？虽知天意难测，不知比知更为幸福！”
　　“我不明白。”
　　“毋用明白，就让一切随缘吧！”……
　　金庸是文坛大佬，他读到这里，敏锐地感觉到，这个问话的人，必定是本书十分重要的人物，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大反派大BOSS，于是他继续看了下去。
　　而另一边，倪匡也在阅读着仙剑奇侠传一：暗暗黑云，缠绕着起伏迭宕的罗刹峰，一层层掩蔽了这座山的嶙峋陡峭，沉沉地座落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氤氲的烟雾中。
　　陡地，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空！
　　三道黑色侏儒般的小影子飞窜而至，闪人遮掩着山峰的云雾中。一道雪白的光芒急追而至，御剑而行的青衫身影飘飘若仙，有如雷电般迅速无比。
　　御剑人影后追先至，挡在那三道黑色人影前，那三人连忙止住步子，惊慌地不知该前进还是该退后再逃。那人脚下之剑发出阵阵慑人的剑芒，沉稳地止在半空中。
　　只见那剑上之人身形高挑，英挺端俊的脸十分年轻，剑眉下目若朗星，睥睨着那三道鄙琐的妖影。
　　三名小妖发出惊慌的尖叫声，一窜便窜进了山壁边的洞中。
　　年轻的御剑者冷冷地说道：“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能往哪里逃？”
　　他随手一挥，脚下之剑倏地抽出，飞旋疾闪，化作一道光芒，收人他的袖中。……
　　倪匡读到这里，不禁心中已经，心想这篇武侠文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武侠文，书中之人可以御剑飞行，看起来是有点儿神话的样子。
　　秉着好奇心，倪匡继续读了下去。
　　很快的，倪匡和金庸读完手上的文章，对望了一眼，二人眼中显然露出了惊讶之色。
　　邵华阳看在眼里，不禁十分欢喜。
　　当下，金庸将手上的《风云》交给倪匡，然后拿起桌上的《诛仙》又开始读了起来，倪匡则是看起了《风云》很快的，二人又相继看完了手上的小说，金庸又把《诛仙》递给倪匡，然后拿起桌上的《仙剑奇侠传》翻阅了起来，倪匡则是看起了《诛仙》邵华阳看着二位老人脸上越来越惊讶地表情，心中的喜意越发的灿烂了。
　　终于，二位文坛大佬，看完了手上下的所有小说。
　　二老长舒了一口气，倪匡看着邵华阳，有些疑惑地问道：“阿阳，这些小说都是你写的？”
　　邵华阳微微一笑，说道：“不敢不敢，只不过是一点点胡乱编写之作，还请二位叔叔不要见笑！”
　　“你可不要这么说！”
　　金庸呵呵笑道，“如果你这三本小说都算胡乱之作，那我们这些老人家可是都要下台了！阿阳，小说写得很好，连我和老倪这种看惯了各种好文章的人都给吸引了！”
　　邵华阳微笑道：“您二老喜欢就好！”
　　倪匡说道：“那个风云暂且不说，仙剑奇侠传和诛仙，我觉得似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小说吧？”
　　“不错！”
　　邵华阳点头道，“其实这三本书，仙剑和诛仙都是纯粹的仙侠小说，风云也有一些仙侠的味道，后面会陆续出现许多现实社会不可能有的东西！”
　　“仙侠？”
　　金庸和倪匡明显吃了一惊。
　　“是的，就是仙侠，实际上我们中国仙侠文化由来已久，从唐人小说中的《红线》再到《昆仑奴》再从近代《江湖奇侠传》到《蜀山剑侠传》这些都表明了仙侠文化是源远流长的，只是我们这些后人没怎么再好好的去发扬光大，在武侠上止步，没有人去涉及仙侠这个很好很庞大的题材----大家可以想一想啊，伟大的还珠楼主在《蜀山》中开创了世界上亘古未有最异想天开的奇幻世界：海可以煮沸，地可以掀翻，山可以役走，人可以化兽，天可以隐灭无迹，陆可以沉落无影，天外还有天，地底还有地，水下还有湖沼，石心还有精舍，灵魂可以离体……仙侠中的内容博大精深，从修炼元神，到法术法宝，再到灭妖除魔，整个故事的架构就是天马行空包罗万象，可以说让你写一辈子也写不完所以说。如今的香港武侠之所以没落，不是因为没有题材可以写，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用心思去挖掘武侠的潜力，甚至于连前人给我们开创的这些道路也视而不见！所以我才写出了这三本书！”
　　金庸和倪匡愣住了，邵华阳的这一番话，对于这两个平时没空就思索着如何将武侠文化发扬下去的人来说，简直是震耳发聩。
　　“说的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金庸拍手笑道。
　　“阿阳，你这话说得好！在我的心目中，天下第一奇书就是那部还珠楼主所着的武侠神怪小说《蜀山剑侠传》我认为这部书之奇，是奇在全书充满丰富的幻想力，古今中外，未曾有过任何一部小说，是充满了如此奇妙不可思议的幻想力的。就武侠小说的本身而论，还珠楼主的作品，结构严谨，文笔流利，及不上老金；性格激荡，感情现代，又比不上台湾那位古龙；但是论想象力之丰富，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珠认了第二，无人敢认第一者也。”
　　倪匡所说都是属实，对于金庸，古龙还有倪匡他们这一代武侠人来说，《蜀山剑侠传》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武侠百科全书，而那还珠楼主就是让他们高山仰止的超级“大神”翻开近几十年来的所谓“新派武侠小说”中的任何一部来看看，其中都可以找到还珠楼主作品的影子。这并不是说每一个作者都在抄袭还珠楼主的作品，而只说明了一种情形：在一代宗师的光芒笼罩之下，很难能摆脱他的影响，只有自身也具有同样功力的人，才能例外。
　　“还有你刚才说住的，前人已经给我们开创了一条道路，我们却不知道去接着走，这一点我也很赞同，因为《蜀山剑侠传》一书之所以不可及，是因为作者在这部书中，建立了一个‘思想体系’，有一定的规律和步骤，指出一个‘人’到‘仙’、‘超人’的途径，成为一种修仙的法规。如果我们这些武侠作者能够像你所说的那样，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将这个所谓的修仙模式发扬广大，说不定未来还能创立出新的小说类型……”
　　倪匡继续笑道。
　　邵华阳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这个倪匡不简单啊！居然能凭着自己的话预测出未来的“修真”小说的创造！
　　金庸摆了摆手，笑道：“老倪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阳的三部小说都很不错，我觉得很有发表连载的潜质！阿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明报签约连载这三本小说？”
　　邵华阳微笑道：“我当然是乐意之至，每天我都可以交出三本书每本三千字的连载！”
　　“什么？”
　　金庸和倪匡吃了一惊，要知道，三本书一本三千字，那加起来就是将近一万字，这样的码字速度可不是盖的，他们这样的专职作者都比较费力，可是邵华阳这个富家公子却说能办到，这可真是让人吃惊了。
　　不过既然邵华阳都这么说了，金庸和倪匡也不勉强，当下命人印制了合同，就在办公室签下了合约。
　　自此，邵华阳的小说算是可以正式发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