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是与否的问答

　　她们没有见过月亮？那月的意思是什么？是发音错误，还是李晓敏对自己的误导？
　　现在时间紧迫，吕落只能暂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那个诡物的信息。
　　“你们是不是一起陷入噩梦状态的？”
　　“不是。”
　　陆陆续续？还是分批次？
　　“他的相貌是不是不能说？”
　　“不是。”
　　“你们就是看不见他的相貌？”
　　“是。”
　　“触手是不是他的特征？”
　　“不是。”
　　“他是不是有尖牙和利爪？”
　　“不是。”
　　吕落微微蹙眉，又问了几个关于对方特征问题之后，情况有点更迷了。
　　这个诡物的外貌，完全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一旁的丁鹏和尤小柒有些不耐，如果是他们，直接抓单个到封闭室里逼问就行。
　　如果途中畸变了，那就直接杀死，何必弄的这么麻烦。
　　“你这样问太过模棱两可，很难问出有效答案的，还不如问得直接一点，就算是发生了畸变，死的人不多也没关系。”
　　卢迪总说让他们和吕落学习，尤小柒心里一直是不服气的，这次更是如此。
　　本来以为吕落会有什么特殊的断案方法，可现在看来，这种询问方式完全就是靠蒙，这要问到什么时候？
　　吕落看了一眼已经不耐烦的尤小柒，摇了摇头。
　　“虽然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得到信息。”
　　“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朝着我最不想看到，也是最糟糕的那方面发展了。”
　　“说清楚点啊，混蛋。”
　　吕落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完全没有异种特征的生物，只能是人啊。”
　　听到吕落的判断，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不过尤小柒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就最糟糕了？
　　“人就人呗，反正都是要杀的，有什么区别？”
　　吕落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尤小柒身为狩猎人，思维还那么的粗糙。
　　“人，才是最难对付的生物，我一直认为，人心的复杂程度，堪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尖端科技。
　　如果是异种搞事，那它的思维方式就一定还是异种，异种只会寻求利益，有可能是食欲，也有可能是其他欲望。
　　某些异种或许会有很高的智力，但智力并不是智慧，异种的智力，只会让它们更加理性地释放欲望，并不会阻止自己的本能。
　　但人类不同，即使是再弱小的人类，哪怕是一个拾荒者，一个街边小贩，一个残疾人士，都有属于自己的智慧。
　　智慧带来的效果，远远要比智力复杂得多。”
　　“那又怎么样呢？人类还不是一样有欲望。”
　　“不，太不一样了，人类的欲望远远要比异种大得多，而且他们实现欲望的手段，也要比异种离谱得多。
　　比如某些人，潜伏十年，数十年，只为了完成一件事情，一次复仇，或者一次报恩。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事情，就需要极大的智慧，而异种，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那现在怎么做？”
　　“想办法，确认这个人是谁。”
　　……
　　因为要保持这些女生情绪上的稳定，所以吕落不能太过急促地询问她们问题。
　　每问几个问题，就要休息一下，齐心竹为他们恢复一下精神状态。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点，天已经全黑了，但似乎是因为恐惧，这些女生们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是不是人类？”
　　“是，又不是。”
　　第一个问题，就不像吕落想象中那样顺利，是人类，又不是人类，难道是半人半诡？
　　这种模糊的方向不能再继续问下去，那样只能扰乱自己的思绪。
　　“你们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见到他？”
　　“是。”
　　“特定的环境是现实环境吗？”
　　“不是。”
　　“特定环境是时间吗？”
　　“是也不是。”
　　又一个是也不是，吕落压下心中的疑惑。
　　“特定条件必须是夜晚？”
　　“不是。”
　　“是12点之后，他才会出现？”
　　“不是。”
　　吕落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是特定的时间，又不是特定的时间，这里的两个时间的意义不一样，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们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才可以见到他？”
　　“是。”
　　“他具有进入你们梦境的能力？”
　　“是。”
　　“你们在自己的梦境中，也能有清醒的意识？”
　　“是。”
　　“在梦境的情况下，他拥有不可抵抗的力量？”
　　“是。”
　　“他在梦境中对你们进行折磨？”
　　“是。”
　　吕落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很快，而且这些女生回答的也很快，双方目不暇接的问答中，似乎已经在逐渐接近真相了。
　　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振奋，他们觉得，吕落这么问下去，或许真的可以得到对方的答案。
　　就连尤小柒和丁鹏，此时也对吕落的方案暗暗点头。
　　这家伙，思路太清晰了。
　　原本吕落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继续问下去，可他突然看到了，其中一个女学生的脖子突然歪了过来。
　　歪头不是什么特殊动作，但这种突然九十度的歪头，就不正常了。
　　【检测到高浓度暗能汇聚，左42度角第二位女生正在发生畸变，请及时处理。】
　　“让开！”
　　吕落直接掏出玫瑰390，抬枪就射。
　　砰砰砰！
　　连续三枪，吕落直接将这个女学生畸形种爆了头！
　　尖叫，随之而来！
　　不管是剩下的女生，还是另一边的宿舍成员，她们都在尖叫，惊恐。
　　原本她们以为吕落是她们的救世主，是来拯救她们的，是可以信任的人。
　　可刚才的那一幕，让她们知道，吕落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双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突然就崩坍了。
　　吕落也有点无奈，刚才如果他不直接开枪，那畸形种周围的女生，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现在也不敢把这23位女学生分开监视，万一其中一个畸变程度很高，看守的人解决不了怎么办？所以现在只能集中隔离。
　　他是在救人，但没有和这些学生解释，因为他知道，普通人的意志非常脆弱，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道理和理由，解释了也没用。
　　而且近在咫尺的爆头，对于这些女学生来说，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此时这些女生看着吕落的眼神里，只剩下惊恐。
　　吕落也不在意，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去顾及这些人的感受了。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女生刚才发生了畸变。
　　你们不用敌视我，过了今明两天，也许我们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畸变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
　　你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是自救的希望，希望你们好好珍惜。”
　　吕落的这些话，多多少少可以起到一点作用，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2点了，时间拖得越久，那么这些人的危险性也就越高。
　　而且夜晚这种环境，无论是异种病毒，还是异种本身，都会活跃起来，很麻烦。
　　“好了，我们继续吧，这个人是否有性别？”
　　“是。”
　　“女性？”
　　“不是。”
　　“男的。”
　　“是。”
　　“他是不是你们的同龄人？”
　　“不是。”
　　“他20多岁？”
　　“不是。”
　　“他30多岁？”
　　“不是。”
　　“你们不知道他的年龄？”
　　“是。”
　　“他是不是在梦境里凌辱了你们？”
　　“不是。”
　　听到是不知道年龄的男性，吕落马上猜测对方是不是个娈童什么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他的目的是为了你们的血肉？”
　　“不是。”
　　“他是为了制造恐惧？收集恐惧？”
　　“不是。”
　　这两个目的性的问题都不是，让吕落有些意外，但之前王乐和李晓敏，都说过对方要他们的血肉，信息对应不上啊！
　　他得想办法得到那个家伙的动机，只要能确定对方的动机是什么，那调查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可现在，好像思路又断了！
　　猜不到动机没关系，继续换思路，他还有之前发现的信息点没有问。
　　“你们这些见到他的女生，在一个多月前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集体去过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有点长，好几个女生似乎都陷入了回忆当中。
　　然后她们互相交头接耳了一会，吕落也不阻止，就这么任由她们讨论，这个时候，他只需要防止异种的畸变就行。
　　两分钟之后，女生们的讨论结束了，她们给出了一致的答案。
　　“是。”
　　“是校内吗？”
　　“是。”
　　“你们一起去的地方，是不是会固定碰到什么人？”
　　“是。”
　　吕落立刻绷紧了神经，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所以这个人是学校的人吗？”
　　“不是。”
　　“这个人来过学校？”
　　“是。”
　　“他是不是经常来学校？”
　　“是。”
　　“他是不是超凡者？”
　　“是。”
　　吕落微微眯起眼，真相已经很近了，不是学校的人，是超凡者。
　　“他是不是外聘，或者雇佣的临时老师？”
　　“不是。”
　　“你们集体去的地方，是不是某个课程，或者某个校内培训？”
　　“不是。”
　　吕落点点头，这两个问题一问，基本上排除了这个人是一名老师的可能性，那接下来的范围，就更小了。
　　“这个人，是不是驻扎的警卫，或者安保人员？”
　　“不是。”
　　既不是外聘老师，又不是警卫安保，还是超凡者。
　　“这个人，是不是黎明教会成员？”
　　吕落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齐心竹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又和教会有关吗？
　　其他几人也看了她一眼，不过还好，她还是保持住了应有的淡定。
　　“是。”
　　刚刚回答完，一个女生突然抓住了她面前的舍友，此时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吕落，用一种非常沉闷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要在这里刨根问底？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个语气不似女生自己的意志，而在她说完之后，她的身体，便突然爆发了畸变。
　　黑色如同脓液聚合体一样粗壮的手臂突然出现，一巴掌打向周围的女生。
　　此时女生手臂宛如粗壮的黑色树干，这一巴掌要是真让她扫下去，这群人根本活不下来几个。
　　好在吕落及时赶到，怨灵之刃一刀斩下了这条布满脓液的黑色手臂，然后反手平刺，将刀刃刺入了她的身体里。
　　尤小柒和丁鹏也已经上前，压制住了这个畸形种的身体，将她按在地面上。
　　这只畸形种的畸变程度非常强悍，至少是二阶高级水平，绝对不是那种普通角色，也就是吕落三人联手，才能那么快的压制。
　　吕落刀锋一转，幻痛发动，就准备斩杀这只异种。
　　可就在这时，女生口吐一团浓郁的黑色脓液，脓液迅速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这让吕落三人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心！”
　　突突突。
　　四根黑色的触手突然伸出，连续穿透了多名女生的身体。
　　这几名女生当场被杀死，但在杀死这几个女生之后，黑球没有伸出触手，而是十分突然地消失了。
　　多人死亡，让场面彻底混乱起来。
　　吕落一刀劈向地面，将脚下的畸形种斩碎，脸色难看地看着剩下的十几名女学生。
　　她们一脸的惊恐和慌乱，大量的血迹飞溅在他们脸上，这种状态如果再接受一些惊吓，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畸变。
　　吕落知道，自己恐怕是问不下去了。
　　“刚才，是那个东西的声音吧？”
　　丁鹏是狩猎人，狩猎人对于异种都有超乎寻常的敏感程度，自然发现了刚才畸变女生语气上的不同。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对方能这样，说明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来控制这些女生。
　　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应该是这些女生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东西。
　　“嗯，应该是吧。”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个时候，吕落也陷入了两难。
　　如果继续问下去，对方为了安全而动手，那这些女生的命就保不住了。
　　可如果不查下去，那这个人就算这次收手，那他也一定会有下一次动手的时候。
　　“很麻烦啊。”
　　吕落陷入两难的时候，韩诗雨突然叫他，看来是尸检结束了。
　　“吕落你过来一下，有结果了。”
　　“好。”